【48812】老山前哨新年——参加对越反击战的云南知青

  一九八五年，在充溢硝烟的老山前哨，咱们迎来了令人难忘的战地除夕夜。那年的新年，我连从阵地上撤下休整期间，和轮战部队三十六师某部，一起驻扎在八里河东山的山脚下，数十顶绿色帐子布满了整个山坡。

  新年，是中华民族的严重节日，也是越南京族一年之中最隆重的节日。为了让中越两边的戎行和老百姓能过上一个吉祥的新年，两边和谐——交兵两边在新年期间“放假”休战。在此期间，两边不得开枪开炮。接到这一指令后，咱们除履行戒备使命的官兵外，其他“卸甲”新年。有了休战指令，素日里绷紧着的神经总算能放松了。

  新年了，当然要吃上一顿象样一点的年夜饭，连队司务长特意到麻栗坡县城收购了新鲜的肉类及蔬菜（素日里因越军的炮火封闭很难吃到）。因条件所限，没有饭堂，无法会集，年夜饭只能将饭菜分发到各个班，以班为单位在帐子内聚餐。

  除夕之夜，咱们前哨官兵，能在这样相对平和的环境里放松的吃上年夜饭，实属不易。部队首长也破例了，可纵情地吃、也可纵情地喝。我拿出平常舍不得喝的“五粮液”酒分发下去，不再约束酒量。说起这酒，咱们还得感谢前不久四川省一位副省长带着慰劳团，来前哨慰劳时送来一批白酒，并分发到咱们一线连队。那是长颈无包装的裸瓶，看似没什么特别，但一翻开，一股香味扑鼻而来；抿一口，浓郁醇正的酒恰似一条热线渐渐穿过咽喉、食道直达胃部，令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温暖。觅到宝了，这不起眼的酒瓶中居然装着五粮液。

  酒过三巡，晚上八点多钟后，咱们连队几个干部分头去各班、排敬酒。那晚没有月光，天很黑，大雾仍然笼罩着山地。但各帐子内传出的欢笑声、唱歌声、猜拳行令声此伏彼起，使整个山坡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。我来到四排长的帐子，只见里边除了一张放着酒菜的桌子（弹药箱）外，四周一切床都被折叠起来，腾出了空间。兵士就在这有限的空间行家舞足道，又唱又跳。我被感染，放下酒杯，也跟着咱们踩着三洋录放机播映的舞曲，跳起了迪士科、仑巴……

  心里由衷地感到高兴。不论跳舞的动作姿态是否精确，但只需高兴就行。这还得感谢文贤坤排长（原是省军区文工团下放到我连训练的干部）和轮战部队的三十六师的官兵，是他们手把手地教会了咱们这些边防团的“土八路们”跳舞，使咱们在环境恶劣、条件极差、单调而严重的阵地上多了一项文化娱乐活动，多了一个心思调理的好办法。我又去了其它的帐子给兵士们敬酒祝愿，所到之处满耳都是“五魁首、六六顺”的猜拳行令声。当然也思念亲人，其间一个班里正在唱着“十五的月亮”，有的兵士边唱边流着眼泪。是啊，大年三十了，每逢佳节倍思亲嘛。

  新年了，这儿没有平和环境中的焰花炮竹，有的仅仅战地之夜罕见的安静；没有电视，没有“春晚”，有的仅仅兵士们的自娱自乐；这儿没有城市的万家灯火，有的仅仅帐子里蜡烛和马灯的弱小亮光；这儿没有全家聚会吃年夜饭的天伦之乐，有的是兵士们思念亲人的泪水。但兵士们心里很了解，便是由于有了咱们，才有祖国和公民的安定环境和日子。

  敬完酒回到了自己的住处，持续喝酒，三十六师的几个上海老乡也过来凑热烈。正喝着，忽然不远处传来了枪声，“有状况！”我脑子里的榜首反响便是越军狙击（在前哨越军奸细狙击习以为常）。我赶忙让通信员去检查状况。一起叮咛咱们做好战役准备。枪声还在不断地传来。我也走出帐子外査看，通信员回来陈述说：是友邻部队一名兵士醉酒后开的枪。这时，我的心才放了下来，回到桌边持续喝咱们的酒。但刚过不久，又在不同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，后来枪声多了起来，且越来越密布，友邻部队的许多帐子处都有人在打枪。我了解了，是兵士用鸣枪的方法来渲泄他们的心情，用枪声替代鞭炮声贺岁。枪声使本来暮气沉沉的山坡上登时热烈了起来。

  但是，在部队、在前哨，对兵器的使用是有严厉规则的，乱放枪，怎样行？公然，一瞬间，连长来了，说接到上级电话查询打枪的事。正说着，友邻部队36师的副参谋长也找上门来了，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咱们两个连队干部铺天盖地的一顿怒斥。质问，你们边防部队有没有一点纪律？尽管咱们和他没从属联系，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，只能乖乖地听他经验。骂往后，他的火气也消了，咱们把他引出帐子。此刻枪声仍有，我指着枪响处说：“首长，那儿但是你们部队的驻地啊。呵呵，你来批判咱们，违纪的但是你们部队呀。假如你还不信的话，把两边部队集合起来，检查一下兵器不就一望而知了吗”？我提出的主张，其成果显而易见——他们部队的枪自然会告知他是谁打的。那位副参谋长走后，鸣枪贺岁的现象并没有因此而遭到遏止，仅沉寂了一个小时左右，枪声又响了，且逐步密布起来，近处远处，枪声不断。枪声中还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声。再后来三十六师的那些官兵爽性抬出各种小口径火炮、轻重机枪、火箭筒、火焰喷射器等加盟，所以枪声、炮声、爆炸声此伏彼起，响彻云霄，阵地上下方遥遥相对，煞是热烈。

  天空中还不断划过五颜六色的照明弹、信号弹、洩光弹的光迹，时不时把乌黑的夜空，照得好像白天，着实壮丽，赛过城里的烟花爆竹。前哨的官兵们用这种特有方法来贺岁，渲泄咱们的思乡之情，这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是榜首次。我也参加到这个队伍，取出手枪在自己的帐门外，朝天“叭叭”的打完一弹匣，觉得不过瘾，拿出冲锋枪“嘟嘟”地朝天一阵扫射，接连打了两弹匣60发子弹。也许是受我的影响，我连的官兵也参加了这一队伍，抬出各种火器，放“鞭炮”助兴。枪炮声一向延续到深夜十二点三十多分，刚才渐渐暂停。

  每逢佳节倍思亲，在艰苦的战役环境中，在充溢硝烟的前哨新年，官兵们牵挂家中亲人是必定的。在风险与艰苦并存的环境中日子和战役，心情易发生动摇。前哨指挥部的首长们也能了解官兵们此刻此刻的心境。尽管违反了纪律，过后上级并没太多责怪，口头上批判一下，就不了了之了。近四十年来，每年在大年夜的爆竹声中，我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当年前哨除夕夜的情形。那个大年夜现已深深地烙在了我回忆的长河里，成为了我一生中耐人寻味的一个夸姣片段。

  朱锦兴，1955年1月出世，上海市建平中学70届初中生，1970年2月23日上山下乡赴云南勐腊水利二团十六连。1976年2月应征入伍，执役于我国公民云南省军区边防第二团通信连，1978年2月昆明军区步卒校园一大队一中队就学。1977年11月参加我国。先下一任连队文书、学员、排长、副连长。1983年2月调防至云南省军区边防第十五团参战，1987年2月转业。在上海海事大学作业，2015年1月退休。